仓库里织物堆积如山,间或闪着金丝银线的微光。虽然大致分了类,聂长安也陪他找了好半晌,才从几张兽皮下发现了一摞毡毯:青地满织简笔的白马白牛,看起来颇憨。
“果然还在这个位置。”裴慎出了口气,“我以前来仓库玩,糟蹋了好几张毯子,把上边的马都剪下来,拿回去到处贴。我母亲看了,说这是要离家千里的征兆。也真的离家千里了。好在终究是回来了。”他说着拖出一张,在地上铺了开来,坐了上去,拍拍旁边位置,“真挺软的。你也过来坐,辛苦你了。”
聂长安挨着他坐下,沉默了会儿,开口道:“你不舒服,是因为我前晚弄伤你了么?”
裴慎脸烧了一下,否认道:“没有,不是你。我背上受过伤,偶尔会疼。不严重。”
“怎么回事?”
裴慎反手点了点自己左肩胛骨下面:“年初收洛阳,开始情况不好,前头部队在城门下陷住了,我带兵接应了一阵。后撤时,这儿挨了一下。是强弩加破甲箭,所以穿透了铠甲。”
“伤到了肋骨?肺?”
裴慎嗯一声:“现在都养得差不多了。大概只筋膜还有点症状。”
“前晚你本可以告诉我的。”
“你是在责备我吗?”
“如果趴着来会轻松一些。”聂长安说。
“会让我感到像什么兽类交媾。”裴慎说,“没有冒犯你的意思。只是那之前你我甚至不认识。所以我一定得看清你不可。我有种这档事最好是循序渐进地来的偏见。”
聂长安侧头看着他,问:“看清我的脸会让这件事变得容易接受一些么?”
他的神色冷静又坦然。仓库的高窗投下昏暗的光,凸显出他全脸的轮廓。裴慎看了他片刻,亲了过去。
聂长安托住裴慎的后脑,加深了这个吻。裴慎睁大眼睛瞪着他,聂长安转了一下脸,道:“张嘴。”又亲了回去。
唇舌相接许久,聂长安才放开他。
“天啊,”裴慎说,“总算不会错觉我是在亲一座神像了。”
聂长安抚过他的后颈,顺着脊柱滑下去,环住他的后背,掌心贴在那处旧伤上,道:“疼得真不严重?前晚我让你躺了很久。”
“长安,”裴慎呻吟了一声,“别说了。我们为什么要大中午的谈论这种事情。会把持不住的。”
聂长安卡了一下:“你想要了,在这里?”
裴慎闭上眼睛:“不管了——对,就在这里,你愿意吗?”
聂长安摸了摸毯子边缘,感受了一下质地:“应该不会难受。”裴慎疑问了一声,已经被拉起了衣摆。聂长安有条不紊地解了两人的腰带和裤子,道:“天气冷,剩下的就不脱了。”
裴慎看他从怀中暗袋摸出一只瓷瓶,把膏体倒在手上,笑出了声:“你还真带着……”
“现在转过去,好吗?”聂长安问。裴慎用小臂遮在眉眼前,要转身时,聂长安又凑过去,亲了亲他的嘴角,用揽在腰间的手臂带着他伏到了毯上,腰臀横搁在聂长安腿上,然后用沾着药膏的手指,去为他开拓。
聂长安在入口稍微打圈,然后没了进去,找准那处微凸使力刺激。按压几下后,裴慎便不由自主地在他腿上蹭动,硬起的性器碰到了他的,两者很快都变得湿漉漉。随着他加入手指,裴慎的喘息越来越密集,头发散了开来,从脸颊两侧披拂下来,堆在了毯上,在颤动中乌沉波浪一样起伏。
裴慎仰起头摇了摇,把乱发拨到肩膀一侧,唤道:“长安。”
聂长安将他放平,嘱咐道:“难受告诉我。”裴慎脸埋在臂弯里,侧过来向后看了一眼,又道:“长安。来。”
在老宅里,尊亲的眼皮底下,做这种事情自然分外刺激。胯部打在臀肉上,性器在湿软的穴里进出,发出既响亮又黏腻的声音。裴慎回手推在他小腹上,低道:“慢一点。”待他慢下去,又呢喃道,“在自己家怎么没觉得声音这么明显……”
“难道你,不喜欢有声音?”
“……饶了我!”裴慎完全把脸藏到了臂弯里。
聂长安在里边徐徐动作,为着要取悦他,每下都顶到核心的位置,好一阵研磨,然后才放过那敏感的地方一瞬,复又压回去。虽然速度降了下来,却依旧是能把人逼疯的手段。这样的姿势让他碰不到聂长安上半身,而下体动作一慢下来,皮肉的饥渴便无从掩盖,每一寸都在热望触碰。他声音微哑:“我想坐起来……长安,让我抱抱你。”
聂长安稍犹豫:“你确定?……怕你受不了。”
裴慎低道:“这样更难受。”
聂长安拉他起来,让他坐在自己腿上。裴慎跪坐着,缓缓往下沉腰,套住了底下那根,直到深深楔了进去。这个体位受刺激更多,他仰面吸了口气,仿佛是无声地叫了出来,从肠道到腿根都细微地颤动着,沿着紧贴的肌骨传到聂长安身上。然后他往下看了一眼,艰难道:“怎么还有……”
聂长安握着他的胯骨,克制着没往下按,说:“别勉——”
裴慎已经坐到了底。两人都没成功遏住声音。聂长安喉头滚动,把野兽掠食一样的低吼沉在了喉咙里,抱住了裴慎,立刻被热烈地搂了回去。
裴慎缓了缓,扶着聂长安的肩膀,开始小幅度地起落。聂长安的脸贴在他颈侧,见他喉结滑动隐忍着声音,便含了上去,用舌尖剐蹭。裴慎惊喘半声,不稳地往后仰去,又被聂长安捞住了。聂长安顺着他的胸骨窝往下吻去,吮吸他的胸口,咬住乳尖轻轻舔舐。虽然隔了几层布料,舌尖和牙齿的形状与湿意却足够明显,裴慎撑着他肩膀,断续地推阻:“别。我忍不住……不好叫出来。”
聂长安立刻放过了他。裴慎用气音又笑了出来:“真这么听话?……好吧好吧。”
他回手抱紧了聂长安,把聂长安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。隔着衣服,肌肤相触终究不够熨帖,只能用臂膊尽力缠绕拉近。腰身前后摆了一阵,像玩一样地摩擦着体内那根东西,待喘匀了气,才重新上下吞吃起来。硬着的性器戳在两人中间,随着他的动作打到聂长安小腹上,顶端流出黏腻液体,一下下蹭在腹肌的沟壑间。他身体里那根性器也搏动着,脉络毕现,将他撑得更开。
聂长安突然托住他的腰,拔了出来,把裴慎朝下放平。
“别走!……”裴慎说出这句话,已是面色潮红。
聂长安鼻息全乱了,大口地喘着,却不为所动地说:“不行。没法清理。腿并紧。”
他揉捏着两片臀肉往中间推挤,俯身在腿根间奋力冲刺了几十下。裴慎情不自禁地往后抬腰,把糜软微张的穴口送到在腿间来回的性器龟头上,又一次次地滑开,被逼得急喘起来,几乎要发出泣音,反手去抓聂长安撑在身侧的手臂。聂长安何尝不也情急,伸手下去,拢住他的性器快速安抚了两把,哄道:“别乱动。回家都给你。”
最后两人都退而求其次地勉强尽兴了,前将军和武候卫做贼似的从仓库里溜出来,后者提着那卷作恶多端的毡毯。
走回山上,进了内院,过了走道,两人在裴慎卧房前止步。山风沁凉,一路吹着裴慎滚烫脸颊,他逐步降温下来,恢复了自持,态度较礼貌地开了口:“我想,你还是回隔壁?”
聂长安应道:“是。”
于是两人在门口分开了。